第97章 贼心
网络上的吵闹还在继续。在沈知优发微博维护刘芸后状况更盛。
抬眼看窗外，鹅毛大雪还在飘，一点一点地在地上集聚，堆积成霜。如此宁静的雪夜，适合发呆、适合深思。
可能是看多了黑子发的文字，往事一遍一遍的在她脑子里过。到最后，她突然想起在豆瓣看到的一个名叫“沈知优会嫁给怎样的男人”的贴子。里面详尽的细数了那些年和她炒过CP的艺人，以及这两年各种安插在她身上的富二代，算算数字，不止能组成一个足球队，甚至连替补队员都给凑齐了。
时代在变，那些曾经把她推向顶点的新闻如今成了她不厌其烦的存在，真是够讽刺的。
江海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外走廊的落地灯亮着，沈知优披着一条毯子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听见声响，沈知优回过头，光着脚跑过来，“怎么才回来？”
江海将她凌乱的头发别到脑后，温声说话，“堵车。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像个等着老公回家的小媳妇？”
“是怨妇吧！”沈知优挥舞着她的披肩，嘴巴嘟了起来。
“哪个怨妇在家不用做饭的？”也是奇怪，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江海做饭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少了。
“人家不喜欢油烟味嘛！”
江海也只是说说，并不希望她沾染这人间烟火气。
“要不要换件衣服，我叫了火锅。”江海从衣帽间拿了家居服，“不要再躺了，都长胖了。”
沈知优赶紧跑到称上站着，半响，江海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句，“滚。”
男人就是这么难伺候，瘦的时候说手感不好，胖了还要念叨，“丁文优说的没错，你真的很肤浅。”
江海嗤笑一声，“我就说你和丁文优肯定合得来。”
“什么合不合！”沈知优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下周我们真要去你外公家么？”
“怎么，你有别的工作？”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
沈知优磨磨唧唧半天没有出声，欲言又止，埋头磨蹭着墙壁，整个人和白色的壁板沦为一体。
江海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果断地打开门，不假思索地将人拉了进去。
沈知优尖叫了一声，睁开眼却看见江海带着笑意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刚反应是有点过于做作了，恼羞成怒道，“干嘛？”
“沈知优，我发现你就只有两个时候好说话。”
“什么时候？”沈知优缩在角落。
“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还有······”江海凑近她，一副要伺机侵犯她的样子。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她身上敏感的小细胞开始暴动。正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江海却轻笑一声伸手从置物架上拿了浴巾，退后两步围在了自己身上，他边围边说道，“真乖。”
沈知优抿着嘴生气不抬头看他。
江海正准备再调戏她一下，沈知优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戴行均？”
“不用接。”江海直接将电话拿过来按了挂断键。
沈知优还没降下来的怒气更重了，她夺回手机，“他又不是一般人，樊欣的儿子，我这好不容易才有了电影资源，你干嘛替我一下子就把人给得罪了。”
江海不理她，“你最近脾气见长啊！”
“吃哪门子醋。”
“我是怕他看上你男朋友。你要是失恋了又得一个人偷偷哭，多可怜。”
有些男人，越来越没正形。
“他看不上你ok！”
“那可不一定。”江海一挑眉，嘴角挂着隐隐的笑，“再说了，你不是挺满意的嘛！”
“嗯嗯嗯。”沈知优点头如捣蒜，嘴上不饶人，“你也就这点好处了……你还洗不洗？等下吃的都来了。”
“我冲一下就行。”江海拉开浴室门，看到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应该来了。”
沈知优做了个鬼脸，从浴室逃了出来。
～
江海和沈知优面对面坐着，看着齐超围着餐桌布置。
“齐家这是要破产了么？”江海皱眉问道。
“呸呸呸，怎么说话的来着。”齐超瞟了沈知优一眼，“他以前不这样的啊！圣贤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后者在你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你来我们家干什么？”江海本意是想支持一下他的新产业，没想到老板本人过来送外卖了。
“我就一送外卖的，可不知道这是你们家！”齐超在主位坐下，“两位尝尝看。”
一直没发声的沈知优开了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吧！这样子我们瘆得慌。”
“这家店我可投了三千多万，和人打赌呢。”齐超朝着她的手机呶嘴，“你帮我发给微博宣传宣传。”
“这点钱就架得你亲自出来送餐？”要是他们那群发小知道，指不定要怎么捉弄他。
“爷能屈能伸。”齐超知道江海的嘴里掏不出半句好话，索性也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轻点了一下沈知优面前的桌子，笑道，“你最近不是准备出来单干么？有没有兴趣投资？”
沈知优扯了一下嘴角，“没兴趣。”
“为什么啊？”
“我得多没良心才能干得出这事。”
“什么意思啊！你别打哈哈。”
“我的粉丝消费不起。”
“哎，我可以。”江海插话。
两人目光对上，沈知优眉毛一挑，笑容在脸上堆积。
齐超觉得真是没眼看，“贵了？”
“你要不纯送外卖得了，这么贵的火锅，的确也不是他们几个微博粉丝撑得起来的。”
沈知优点点头。
“也是。我就和程伟说了定位有问题，高不成低不就的，要这小子多掏一个子都难……我听说你们要去见家长？”
“就你话多！”江海瞪着他，“你怎么不在家陪你老婆？”
齐超大剌剌地坐下，脸上笑意全无，“有酒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沈知优轻叹，起身去酒库拿酒。
江海啧了一声，用勺子给他开了一瓶。
“你不陪着我喝？”
“我明天要上班。”
齐超翻了个白眼，“这也是遇上了啊！没想到碰到熟人。打扰你俩了。”
沈知优懒得理他，只专心吃自己的饭。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打算结婚？”
齐超状似无意，其实坏心思已经写在了脸上。
沈知优神烦这种没边界的聊天，她放下筷子，正准备发难，却看到对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人明明是个近视眼，可瞳孔总是湿漉漉的。
沈知优听到他说，“怎么，你不想？”
齐超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抬起头，眼前的俩个人全当他不存在，望着对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俨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小结界里。
一瞬间他有种感觉，如果沈知优答应，江海能立刻、马上将那个红本本领回来。
“喝吧！”沈知优先回过神来，和他碰了碰杯子，“我和你喝。”
江海抿嘴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她突然转移话题。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招待客人的人变了一个。
齐超拿着酒杯转了转，傻笑了一声，“沈知优，你可真是个秒人。”
“要你夸我才知道么？”
“是，我有眼无珠。”
这样的大雪天，他突然造访，还要留下来喝酒，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偏偏她不言不语，只因他是她男朋友的朋友、她好朋友的丈夫，就这么依着他。
“喝吧！等下叫小伟过来接一下。”
沈知优大都是高兴的时候喝酒，并不喜欢借酒消愁。只是江海不喝，她多少得陪着。
“你说我怎么就没和你一样，过得这么肆恣畅快呢？”
齐超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沈知优也把对他的鄙夷写在了脸上，江海倒是很有耐心，甚至没有排斥他的亲密接触。
只是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说，为什么他这种人也会有烦恼？”沈知优问道。
“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你，站在最光彩夺目的地方依然想要往前走。”
没想到他倒是能理解齐超。沈知优抱着膝盖，抬了下眼皮，眼神游离，“江海，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么？”
桌子上的锅还在沸腾着，鼓起一个个小泡泡。一缕青烟直上，衬得对面微醺的人有些虚幻。
但凡是问题就有标准答案。这是江海和她相处这么久得出来的真理。
不过这个时刻，他可以哄骗着让她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