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还是朋友,各自安好
翌日清晨,杏木学堂。
泽兰按照之前约定时间,提早一刻钟来到了杏木学堂。打开门只见朱载堉、魏紫萱和忍冬已经在里面了,伯勤公子和魏紫萱站在宣讲台前正在低声讨论什么,忍冬则安静的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位置,看到泽兰进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泽兰环视了一下杏木学堂,来这么久今天还是初次走进这间屋子。只见杏木学堂是一个传统的长方形的屋子,门开在东南角那个方位,宣讲台就在刚进门左手边的位置,前面放置了一张站立式讲桌,讲桌上放着一把戒尺,这把戒尺忽然让泽兰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家的私塾先生。再往过看,讲桌前面一共摆了三排三列共九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了一把成套的凳子。
环视一圈后,泽兰坐在了忍冬正后面的位置上。
刚坐下后,只见孙白芷、半夏、苏木和苏叶也跟着陆续走了进来。
半夏看了看忍冬和泽兰,选择了刚进门左边第一个位置。
孙白芷看了眼泽兰,跟着坐在了半夏后面,正好在泽兰左手边的位置。
苏木眼见泽兰左手边位置被占了,赶紧快步走到了第二排最右边的位置,正好在泽兰的右手边。
最后剩下苏叶,看了看前两排唯一的一个空位置,又看了一眼宣讲台前面的朱载堉,遂选择了泽兰后面也就是第三排中间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人都到齐了啊”,魏紫萱朗声说道:“接下来我给大家宣布一下此次考评理论学习部分的学习计划和考评规则。”完了顿了一下对朱载堉说:“伯勤哥哥,我说的不完整的话,你记得要随时补充哦~
伯勤公子没有说话,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左手边第三个位置,坐了下来。
“伯勤师叔,你到底是考评者还是被考评者呀?”看到伯勤公子坐下,苏叶转过头去问道。
“咳~咳~大家安静,认真听我说……”魏紫萱看到苏叶在底下说话,清了清嗓子,厉声提醒道。
“咱们此次考评呢,虽然主要针对砭石疗法,但考虑到咱们杏木殿作为考评的第一关,学员水平参差不齐,也确有个别学员未接受过系统的中医基础理论知识的学习。“说到这里魏紫萱特意顿了顿,眼神往下面扫视了一番,继续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本次理论知识考评,除了砭石疗法的专业知识和手法技能外,前面还加上了阴阳学说、五行学说、藏相学说、中医四诊和八纲辨证。
学习内容的安排如下:
第一天:
上午学习阴阳学说和五行学说,学习地点就在杏木学堂,当然自由学习时间也可以去旁边的杏木学斋查找医学典籍;
下午学习砭石的基本分类和性质,学习地点也是杏木学堂,当然理论知识讲解完之后,会带大家到“器”室去识别不同的砭石。
第二天:
上午学习藏相学说,学习地点同第一天,自由学习时间安排亦同第一天;
下午学习砭石疗法的发展历史和功效,学习地点同第一天,自由学习时间安排亦同第一天。”
讲到这里,魏紫萱停了下来,望向最后一排的朱载堉:“伯勤哥哥,我刚才所讲有问题吗?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内容?”
“这两天的学习安排基本就这样,紫萱刚说的没有什么问题。提醒大家一下,明天的学习时间在用完早膳后,也就是辰时一刻正式开始。然后这边也没有其他事情了,大家准备去大厅用早膳吧,辰时一刻准时在此集合。”伯勤公子说道。
听完伯勤公子的安排,大家纷纷站起来,准备前往大厅用早膳去。
“对了,紫萱,你记得吩咐下去,从明日起早膳的时间提前半个时辰,以免影响到大家的学习时间。”伯勤公子也站了起来,最后又叮嘱了魏紫萱一句,方才准备往外走。
“伯勤师叔,等等我!”苏叶见伯勤公子要走,也连忙跟了上去:“咱们一起走呀~”
由于早上的时间安排的比较紧,用餐期间大家都没过多的交谈,抓紧时间用完早膳后就陆续往杏木学堂走了。
“你说咱们几个谁没有系统学过中医理论基础呀?”半夏在路上问旁边的忍冬。
走在她身后的孙白芷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有点担忧的看了看身旁的泽兰,还好泽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跟在泽兰后面的苏木见状,连忙绕开泽兰快步走上前去,转移了话题,问道:“半夏,你是去了杏水殿才开始学艾灸疗法的吗?”
“当然不是,我自小在家就跟父亲开始学习了。”半夏语带自豪的说道。
走在最后的苏叶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当下就明白了前面添加的这部分中医理论基础,肯定伯勤公子考虑到泽兰的情况,特意加进去的。不然他们其他几个人都师出杏林宫各殿,怎么可能会漏学这最基础的部分呢。再回想上午魏紫萱将到此处时的话外之音,“有点儿意思~”苏叶暗暗地想。
辰时一刻,按照固定好的时间,此次考评的第一堂课准时入场进行。
“阴阳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对范畴,是对自然界相互关联的某些事物或现象对立双方属性的概括。
凡是运动的、外向的、上升的、温热的、明亮的、无形的、兴奋的,都属于阳;
凡是静止的、内守的、下降的、寒冷的、晦暗的、有形的、抑制的,都属于阴
……
五脏为阴,六腑为阳;血为阴,气为阳。
……
阴阳确定治疗原则:
阴阳偏盛,热者寒之,寒者热之。阴阳偏衰:虚者补之。
……”
关于阴阳学说,魏紫萱基本也是照本宣科,这样下来也过了大半个时辰。不过好在这些基础理论大家都理解,泽兰虽未正式学过,但医学方面的典籍也看得七七八八,特别对于《内经》尤为熟识,里面的很多内容几乎可以信口拈来的。因此,所有人都将此作为一次知识的回顾和复习了。
“好,阴阳学说的讲解到此为止,大家可以休息一刻钟的功夫。隔壁的杏木书斋里面有相关书籍,大家可以过去看看,借阅的时候记得做好登记即可。”魏紫萱说完后自己就转身走了出去,应该是一下子讲太多喝水去了。
一刻钟功夫很快过去,魏紫萱又开始了五行学说的讲解。
“何谓五行?所谓五行是指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及其运动变化。
木:木曰曲直,能伸、能屈特性。具有生长、生发、舒展、条达的事物和现象,都属木。
火:火曰炎上,炎热、向上特性。具有温热、升腾、明亮的事物和现象,归属为火。
土:土曰稼穑,播种、收获农作物特性。具有化生、承载、受纳的事物和现象,归属为土。
金:金曰从革,顺从、变革特性。具有肃杀、收敛、沉降、清洁等事物和现象,归属为金。
水:水曰润下。滋润、下行特性,具有滋润、向下、寒凉、闭藏的事物和现象,归属为水。
值得一提的是,咱们杏林宫各宫分殿的命名正是参照了五行理论来命名了,故有了杏木、杏火、杏木、杏金、杏水各殿一说,同时也和同行中的五方:东、南、西、北、中相呼应。
“哦,原来如此”,泽兰不禁叹道,“杏林宫不愧为天下第一医呀”。
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好了,大家安静。接下来继续说到五行学说之间关系:五行之间既相生相克,同时又相乘相侮。
五行相生:木火土金水之间存在着有序的资生、助长和促进的关系。五行相生次序: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
五行相克:指一个事物对另一个事物的生长和功能具有抑制和制约作用。五行相克次序: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
五行相乘:五行中的一行对被克的一行的过度制约或克制。又称“被克”。
……
五行相侮:五行中的一行本身太过,导致克它的一行无法制约它,反而被他所克制,又称为“反克”。
……
其治病原理为……”
虽然魏紫萱已久照本宣科,但泽兰不得不承认,她准备的很充足,讲的内容也很简洁、明了,很大程度上帮助自己把之前看过的很多零散的知识点串了起来,有了一个全新的系统的知识体系。
“好了,今天上午的学习内容就此结束,禁止提问,但可以相互探讨。“魏紫萱笑了笑说:”大家消化消化,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就可以去用午膳了。”
魏紫萱说完后,就跑到了最后一排,站在伯勤公子旁边,问道:“伯勤哥哥,我讲的怎么样?”
“不错,思路清晰,言简意赅,紫萱加油,再接再厉!”伯勤公子由衷夸奖道,不免对魏紫萱有点刮目相看了。虽然平时她是有点骄纵,也会小心眼,但就上午这两节课的效果来看,她确实是花了心思做足了准备的。”
紫萱第一次听到伯勤公子对自己如此充分的肯定与赞扬,不禁欣喜万分,开心地说道:“伯勤哥哥,我会加油的!谢谢你的鼓励~”
伯勤公子笑了笑说:“讲了半天你也累了,走吧,准备去吃饭去!”说完便起身离开,魏紫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走了。只剩旁边的苏叶一脸诧异。
“苏叶,发什么呆呢,不去吃饭呀?”大家都陆续离开往大厅走去,苏木一看自己的妹妹还在那儿发愣,跑过去拉着她一起走了,边走边喊:“宛童,等等我们!”
用完午膳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了半个时辰。下午未时一刻,准时到杏木学堂集合。
下午按之前计划,讲解的是砭石的基本分类和性质,这部分内容只有魏紫萱熟悉,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系统的学习,所以大家都格外认真,边听边不时的记着笔记。
砭石理论部分的知识讲解了半个时辰,讲完后魏紫萱便带大家去“器”室,熟悉和辨识不同的砭石了,当然主要讲解的是泗滨浮石。从分类、性质、形状、颜色等各方面,魏紫萱能想到的都倾囊相授。
很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在理论和实践中渡过了,第一天的学习就这样画上了句号。泽兰不知道别人感觉怎么样,反正自己是收获满满。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的新知识和信息,需要好好吸收。用完早膳后泽兰没有第一时间回屋子,而是跑到了杏木书斋,找了几本砭石相关书籍,就在里面细细研读起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戌时,杏木书斋要关门了,泽兰就借阅了那本《图解砭石疗法》,做好登记后准备带回屋子看。刚出杏木书斋的门,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朱载堉,看情形应该是主动找过来的。
“兰儿,原来你在这里,就说找了半天没看到你人。”伯勤公子看到泽兰手上的书又说:“今天已经学习一整天了,你又看了那么久的书,晚上不许再熬夜了。学习是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要劳逸结合才好。”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泽兰淡淡地回道。
“宛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这两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歉,但一直没合适的时间……”伯勤公子急急地说道。
“伯勤公子,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今天也把话说清楚了。首先你不需要像我道歉,对于那天清晨在日观峰发生的事情。然后我为自己的态度向你道歉,虽然你后面的行为确实让我有点反感;不过我也反思过了,是我自己一直没有明确态度,才会让你对此造成误解……”
“我没有误解,宛童,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你不想和我携手共度一生吗?”伯勤公子不等泽兰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急切的问道。
“对不起,伯勤公子,我还没有想的那么长远。”泽兰诚恳的说道:“对于感情,我自己目前还不甚明白,所以此刻也做不了任何决定。”泽兰顿了顿又说:“所以,伯勤公子,让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做回朋友吧!”
“宛童,你……我们都那样了,你……”伯勤公子欲言又止。
“伯勤公子,那件事情也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对谁错。你也不必因此非要对我负责。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想你也不愿意如此草率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说完,泽兰边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今天夜里没有月光和星光,杏木殿整个院子都黑漆漆的,微冷的夜风吹过,伯勤公子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显得尤为悲凉。